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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揭祕1】綠色執政發大財 神祕公司狂搶近億政府標案
5月20日，總統蔡英文在台北賓館就職第二任期，觀禮來賓們人手一袋的就職伴手禮，是由知名設計師聶永真操刀，獲好評又吸睛，而現場主視覺綠、粉、青、紫的活潑色塊與巴洛克式的建築幾何拼接，也頗具特色。
幫推和投石共用辦公室。調查中心攝
從政府採購公報中可以看到，這場就職典禮的伴手禮，是由一家「幫推」公司得標負責，決標金80萬元；典禮的主視覺，則是由另一家「投石」公司所得標，決標金56萬元。
這兩家公司看似平常，但政治公關業界都一直有人傳言，幫推及投石的幕後藏鏡人，就是被視為綠營文宣界大內高手，當過陳水扁、蔡英文文膽的現任文化總會祕書長林錦昌，以及民進黨文宣部出身、現在也是文總副祕書長的李厚慶。
兩家公司 同一辦公室
圈內盛傳，透過這兩人的影響力，幫推及投石這兩家在2016年蔡英文開始執政三個月內所陸續成立的新創公司，竟可以在毫無實績的狀況下，四年下來拿到政府標案8千多萬元、加上九合一選舉時助選蘇貞昌、林佳龍、林智堅等政治人物的文宣案，狂賺近億元。
雖然林、李都曾否認他們與幫推、投石的關係，但傳聞從未停歇，甚至有消息人士稱，幫推到企業簡報時，林錦昌及李厚慶曾現身。
《蘋果新聞網》實地調查，幫推與投石在台北市長沙街的公司位置，雖然地址隔兩號，實際上根本是同一辦公室，大門口上堂堂將兩家公司招牌掛在一起。而且，幫推的創意總監是投石的董事長，幫推的行政主任是投石的監察人，兩家公司感覺是一套人馬。
進入過幫推、投石辦公室的人也告訴《蘋果》，兩家公司員工們是共用一層打通的辦公空間，其中放了很多為總統府設計的作品，裡面約有十多名年輕員工，以四、五個位置為一小組，室內採用設計公司常見的黃色燈光，牆上則可看到幫推的「推」字LOGO。
一起活動 往來密切
有意思的是，在幫推、投石辦公室大門的另一邊，掛著另一個「台灣在地希望協會」的招牌，林錦昌、李厚慶、及幫推的董事長王俊凱，都掛「理事」，而幫推的創意總監、投石的董事長楊森，則是這個協會的「常務理事」，從他們幾人的臉書照片上，也可看到他們常一起活動的好交情畫面，往來非常密切。
不少民進黨的幕僚們談起幫推及投石，都坦言：「就是他們(林錦昌、李厚慶)在弄的啊！」甚至也有一些部門及事業單位的人向《蘋果》指稱，在標案的場合曾看到林、李的現身。
據《蘋果》調查，林錦昌與幫推、投石的關係，在書面資料中較難連結，但在李厚慶的人脈網絡上，就確實可看出一些與這兩家公司的關連性。
李厚慶的妹妹李貞誼，是現在幫推的董事，也曾是投石的代表人；李的現任妻子、前三立主播白舒樺，以往在新竹市長林智堅手下擔任過工策會總幹事、市府行政處長，而與林智堅友好的一位新竹綠營大金主蔡滄海，則是出資成立幫推的大股東，林智堅競選時的很多文宣物，都由幫推負責製作。
四年八千多萬 成績驚人
做政治行銷及政府標案的公關公司，有政治背景是業界常態，掌握一些權力人物當自己的「門神」，也是業界不能明說的潛規則。而在2016年5月蔡英文開始執政三個月內所陸續成立的幫推和投石，不僅被視為「綠底」，還能屢屢接到總統府和文總的指標性大案，成績更令人咋舌。
據《蘋果》統計，兩家公司成立至今將近四年，一共投標48件政府標案、得標34件，得標率高達70.8%，標案總金額為8313萬3617元，這數字對一般以公標案為主的公關行銷公司來說，都足以看到流口水，更何況，它們完全是新創公司，過去毫無作品表現，背後若完全沒人「照顧」，也令人難以置信。
更厲害的是，根據《政府採購法》，限制性招標指的是不經公告程序，政府可邀請二家以上廠商比價或僅邀一家廠商議價。而《蘋果》細部分析兩家公司所曾拿下的標案，幫推23案中有21案都採限制性招標，其中13案只有幫推一家投標，有5案還都是總統府招標，採最低價。
而投石11案中竟然10案都是限制性招標，剩下的1案也只有投石1家投標，幾乎是只要幫推投石一出，無人攖其鋒的狀態。
綠營文宣公關 當紅炸子雞
幫推曾連續包下2016年到2019年國慶主視覺的企劃，參與文化總會「城南有意思」、「點亮十三層」等主力活動，連蔡英文請Youtuber「來總統府住一晚」，幫推也負責視覺設計；而投石則做過台中花博、台北市觀傳局、桃園機捷、中油公司的相關標案，兩家公司從中央到地方，從國營事業到民間社團，從小英的綠到柯P的白，幾乎都有辦法搞定。
除了政府標案之外，幫推和投石在2018年的九合一選舉，還拿下16筆民進黨中央及民進黨候選人的選舉文宣生意，總金額超過1千萬，堪稱綠營公關圈的當紅炸子雞。
一位資深政治公關公司高層向《蘋果》表示，公標案一個案子大約10~15%利潤，但文化總會、或文化部相關基金會的案子，因為獲利多，執行起來也較容易和隱密，例如雖然都是公開對外招標，但由基金會自己平台上公佈就好，流程就不如政府標案嚴謹。
該高層就直指，像文化總會的標案，民進黨及文總關係之外的公關公司，都知道不要碰，因為「反正也標不到」，都是同一批人在得標；而總統府標案也有類似的情形，「他們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到！」
搶政府標案 評審下手
一位在國民黨執政時期就相當活躍的公關公司人士則指出，換黨執政後，公標案「給自己人」的情況，民進黨做得更直接。
他舉例，2016年有一件經濟部輿情標案被藍營背景的公關公司標走，就曾引起綠營不滿，之後，標案界就流傳一份從公部門流出的「建議公部門」評審人選名單，大多都是親綠或和綠營有關係，對藍營背景的公關公司衝擊就很大。
該人士指出，政府高層會分析各公關公司背景，還建議公部門標案承辦人，從固定名單內挑選評審，評審名單隨政情變化、局長等主管升降等而更新，由長官拍板定案。他自己就曾遇過，一件六都政府的網路行銷標案，七名評審中扣掉三名公部門主管，有三名評審出身小英基金會、民進黨等綠營背景。
政府公標案雖有明定的程序及公開評審機制，但得標廠商隨執政黨偏好選擇，一直都是公開的秘密。一位資深政治公關公司高層坦言，公標案除了看公關公司的實力，最重要當然是「關係」，有人能找立委施壓，有人則是跟公部門局長署長特別熟，而有人則是想辦法影響評審。
回應：與兩公司並無關係
該高層透露，公部門可透過標案的需求書、標案評審的安排，限制得標對象。「需求書寫得越具體、越鉅細靡遺，就越有可能有鬼！」
例如，寫「需要國際級知名的設計師」，就可能是要指定某某公司的合作設計師，而最常見的是燈會活動，例如要求創作者要得過多少大獎，通常就能限縮廠商範圍。
該高層指出，有些業內人士看完這樣的需求書，知道標案早「心有所屬」，就會直接打消投標念頭，他自己公司就常有這樣的經驗，或是有時在看到需求書或評審陣容後暗自慶幸，「還好當初沒白費力氣去投標！」
《蘋果》詢問李厚慶關於他與幫推、投石的關係，李厚慶說：「我沒有經營這些公司啦、這也不是我的公司」。至於幫推和投石常和文總接案，李厚慶則強調，幫推投石只是許多優秀的設計團隊之一，他不覺得這兩家有接特別多案子。
李厚慶受訪時說明，文總一年約3、40件案子，幫推投石「佔很少」、「可能就是一兩件」。李厚慶也指出，幫推、投石有拿到一些設計獎項，因為它們有專業和設計能力，所以會跟相關專案有合作。
至於他的妹妹是幫推董事、也曾任投石代表人，李厚慶表示，妹妹是成年人、他也不會去管妹妹。
《蘋果》連絡幫推公司主管提出相關詢問，也撥打林錦昌手機，但到截稿前仍無回應。
《蘋果》連絡這四年來幫推投石接下最多標案的桃園市政府（包括工務局、新聞處），但獲得回覆是：相關承辦人都已離開原職，標案好壞他們不知情。（調查中心／台北報導）
出版時間：09:05
更新時間：15:42
這兩家公司看似平常，但政治公關業界都一直有人傳言，幫推及投石的幕後藏鏡人，就是被視為綠營文宣界大內高手，當過陳水扁、蔡英文文膽的現任文化總會祕書長林錦昌，以及民進黨文宣部出身、現在也是文總副祕書長的李厚慶。
兩家公司 同一辦公室
圈內盛傳，透過這兩人的影響力，幫推及投石這兩家在2016年蔡英文開始執政三個月內所陸續成立的新創公司，竟可以在毫無實績的狀況下，四年下來拿到政府標案8千多萬元、加上九合一選舉時助選蘇貞昌、林佳龍、林智堅等政治人物的文宣案，狂賺近億元。
雖然林、李都曾否認他們與幫推、投石的關係，但傳聞從未停歇，甚至有消息人士稱，幫推到企業簡報時，林錦昌及李厚慶曾現身。
《蘋果新聞網》實地調查，幫推與投石在台北市長沙街的公司位置，雖然地址隔兩號，實際上根本是同一辦公室，大門口上堂堂將兩家公司招牌掛在一起。而且，幫推的創意總監是投石的董事長，幫推的行政主任是投石的監察人，兩家公司感覺是一套人馬。
進入過幫推、投石辦公室的人也告訴《蘋果》，兩家公司員工們是共用一層打通的辦公空間，其中放了很多為總統府設計的作品，裡面約有十多名年輕員工，以四、五個位置為一小組，室內採用設計公司常見的黃色燈光，牆上則可看到幫推的「推」字LOGO。
一起活動 往來密切
有意思的是，在幫推、投石辦公室大門的另一邊，掛著另一個「台灣在地希望協會」的招牌，林錦昌、李厚慶、及幫推的董事長王俊凱，都掛「理事」，而幫推的創意總監、投石的董事長楊森，則是這個協會的「常務理事」，從他們幾人的臉書照片上，也可看到他們常一起活動的好交情畫面，往來非常密切。
不少民進黨的幕僚們談起幫推及投石，都坦言：「就是他們(林錦昌、李厚慶)在弄的啊！」甚至也有一些部門及事業單位的人向《蘋果》指稱，在標案的場合曾看到林、李的現身。
據《蘋果》調查，林錦昌與幫推、投石的關係，在書面資料中較難連結，但在李厚慶的人脈網絡上，就確實可看出一些與這兩家公司的關連性。
李厚慶的妹妹李貞誼，是現在幫推的董事，也曾是投石的代表人；李的現任妻子、前三立主播白舒樺，以往在新竹市長林智堅手下擔任過工策會總幹事、市府行政處長，而與林智堅友好的一位新竹綠營大金主蔡滄海，則是出資成立幫推的大股東，林智堅競選時的很多文宣物，都由幫推負責製作。
四年八千多萬 成績驚人
做政治行銷及政府標案的公關公司，有政治背景是業界常態，掌握一些權力人物當自己的「門神」，也是業界不能明說的潛規則。而在2016年5月蔡英文開始執政三個月內所陸續成立的幫推和投石，不僅被視為「綠底」，還能屢屢接到總統府和文總的指標性大案，成績更令人咋舌。
據《蘋果》統計，兩家公司成立至今將近四年，一共投標48件政府標案、得標34件，得標率高達70.8%，標案總金額為8313萬3617元，這數字對一般以公標案為主的公關行銷公司來說，都足以看到流口水，更何況，它們完全是新創公司，過去毫無作品表現，背後若完全沒人「照顧」，也令人難以置信。
更厲害的是，根據《政府採購法》，限制性招標指的是不經公告程序，政府可邀請二家以上廠商比價或僅邀一家廠商議價。而《蘋果》細部分析兩家公司所曾拿下的標案，幫推23案中有21案都採限制性招標，其中13案只有幫推一家投標，有5案還都是總統府招標，採最低價。
而投石11案中竟然10案都是限制性招標，剩下的1案也只有投石1家投標，幾乎是只要幫推投石一出，無人攖其鋒的狀態。
綠營文宣公關 當紅炸子雞
幫推曾連續包下2016年到2019年國慶主視覺的企劃，參與文化總會「城南有意思」、「點亮十三層」等主力活動，連蔡英文請Youtuber「來總統府住一晚」，幫推也負責視覺設計；而投石則做過台中花博、台北市觀傳局、桃園機捷、中油公司的相關標案，兩家公司從中央到地方，從國營事業到民間社團，從小英的綠到柯P的白，幾乎都有辦法搞定。
除了政府標案之外，幫推和投石在2018年的九合一選舉，還拿下16筆民進黨中央及民進黨候選人的選舉文宣生意，總金額超過1千萬，堪稱綠營公關圈的當紅炸子雞。
一位資深政治公關公司高層向《蘋果》表示，公標案一個案子大約10~15%利潤，但文化總會、或文化部相關基金會的案子，因為獲利多，執行起來也較容易和隱密，例如雖然都是公開對外招標，但由基金會自己平台上公佈就好，流程就不如政府標案嚴謹。
該高層就直指，像文化總會的標案，民進黨及文總關係之外的公關公司，都知道不要碰，因為「反正也標不到」，都是同一批人在得標；而總統府標案也有類似的情形，「他們吃肉、我們連湯都喝不到！」
搶政府標案 評審下手
一位在國民黨執政時期就相當活躍的公關公司人士則指出，換黨執政後，公標案「給自己人」的情況，民進黨做得更直接。
他舉例，2016年有一件經濟部輿情標案被藍營背景的公關公司標走，就曾引起綠營不滿，之後，標案界就流傳一份從公部門流出的「建議公部門」評審人選名單，大多都是親綠或和綠營有關係，對藍營背景的公關公司衝擊就很大。
該人士指出，政府高層會分析各公關公司背景，還建議公部門標案承辦人，從固定名單內挑選評審，評審名單隨政情變化、局長等主管升降等而更新，由長官拍板定案。他自己就曾遇過，一件六都政府的網路行銷標案，七名評審中扣掉三名公部門主管，有三名評審出身小英基金會、民進黨等綠營背景。
政府公標案雖有明定的程序及公開評審機制，但得標廠商隨執政黨偏好選擇，一直都是公開的秘密。一位資深政治公關公司高層坦言，公標案除了看公關公司的實力，最重要當然是「關係」，有人能找立委施壓，有人則是跟公部門局長署長特別熟，而有人則是想辦法影響評審。
回應：與兩公司並無關係
該高層透露，公部門可透過標案的需求書、標案評審的安排，限制得標對象。「需求書寫得越具體、越鉅細靡遺，就越有可能有鬼！」
例如，寫「需要國際級知名的設計師」，就可能是要指定某某公司的合作設計師，而最常見的是燈會活動，例如要求創作者要得過多少大獎，通常就能限縮廠商範圍。
該高層指出，有些業內人士看完這樣的需求書，知道標案早「心有所屬」，就會直接打消投標念頭，他自己公司就常有這樣的經驗，或是有時在看到需求書或評審陣容後暗自慶幸，「還好當初沒白費力氣去投標！」
《蘋果》詢問李厚慶關於他與幫推、投石的關係，李厚慶說：「我沒有經營這些公司啦、這也不是我的公司」。至於幫推和投石常和文總接案，李厚慶則強調，幫推投石只是許多優秀的設計團隊之一，他不覺得這兩家有接特別多案子。
李厚慶受訪時說明，文總一年約3、40件案子，幫推投石「佔很少」、「可能就是一兩件」。李厚慶也指出，幫推、投石有拿到一些設計獎項，因為它們有專業和設計能力，所以會跟相關專案有合作。
至於他的妹妹是幫推董事、也曾任投石代表人，李厚慶表示，妹妹是成年人、他也不會去管妹妹。
《蘋果》連絡幫推公司主管提出相關詢問，也撥打林錦昌手機，但到截稿前仍無回應。
《蘋果》連絡這四年來幫推投石接下最多標案的桃園市政府（包括工務局、新聞處），但獲得回覆是：相關承辦人都已離開原職，標案好壞他們不知情。（調查中心／台北報導）
出版時間：09:05
更新時間：15:42
台灣在地希望協會也與幫推、投石共用辦公室。調查中心攝
投石負責人楊森（舉手者）與林錦昌（後排右二）、李厚慶（後排右三）及柯文哲聚餐。(讀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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