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青春故事館讀後感

童溫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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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青春故事館讀後感】
作者曾建翰 Jul/12/2020

1989年，我大學畢業。因為考上了研究所，比去當兵的同學多了一個暑假。我前一個月去打工，攢一點錢。後一個月，答應神父參加一個為期一個月的信仰生活月活動。以前的暑假，我都是以功課太忙，有事推託掉不去的。前三天，有一個生活體驗的活動，我被送往工地，工地的位置就在現今台大醫院中山南路的新院區，當時，台大醫院新院正在蓋。我被安排的工寮靠徐州路上，大約是現今急診出入口的附近。這個工寮的工人，全是由原住民組成，他們攜家帶眷共約 30 人住在一起，孩子約有 7-8 名，其中包含兩名年紀稍大的老人家。

我們有三人要住在這裡三天，到達的那一天，工地領班說，台大醫院的工程暫停了，因為要等什麼安檢驗收之類的事，但是他們很開心找到一處板橋的工地工作，他們會去支援，然後仍是回來住在這裡。到達的當晚，我就被嗆鼻的燒酒雞湯燻的受不了。工寮內非常熱，一晚無法成眠。第二天到達工地，這個作業班負責要將基地中的模版拆除。要拆的模版在地下室，積水約有 50-60 公分，從一個階梯下去，暗無天日不說，我看到地下室水中牆上都是蟲。無論如何我都不敢下去，一位大哥說對領班說，算了，他們大學生，來體驗的，叫他們在上面接我們拆的模版就是了。

模版，約莫 100 cm x 180 cm 大小，輕的一塊約 10 公斤，重的有 20 多公斤，用來固定水泥灌漿用的。我們一整天就幫忙接模版，搬模版走 20-30 公尺，放在定位。到下午收工，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慘況。晚上回到工寮，第一天無法下嚥的燒酒雞湯泡飯，這時變的非常下飯，晚上一覺到天明。

第三天晚上，仍是燒酒雞泡飯，一位原住民大哥說，希望米酒不要漲價，因為聽政府說，米酒要漲了，他們沒有酒可是不行。他們說沒有酒，沒法做工作。我當下似乎懂了，這米酒對他們而言是止痛藥。一天的強度勞力工作，全身酸痛。工作的環境惡劣，承包的廠商，為圖方便，連積水都沒排乾，就叫人下去拆模版，原民工人一個個被蟲咬的全身都是紅腫的大包。所貪圖的是晚飯時的夠多的廉價酒精，讓他們可以休息，明天再繼續工作。我當時不知道為什麼米酒要漲價，直到 10 年後，我們的政府要加入 WTO，然後有了為期一陣子的米酒之亂。

1989 年這年發生了天安門學運事件，看了總統青春故事館，發現童律師也是這一年大學畢業的。帶我這個工地活動小隊的學長是法律系的，我已經忘記他的名字了，他剛當兵回來。我只記得，每晚他帶我們去徐州路上仁愛傳教修女會祈禱(原本是進不去的，打著教會活動名義利用一樓的小會議室)，他說法商學院就在這裡，所以他熟悉這裡。

修女的修會有空的宿舍，常租給女教友學生使用，我還記得第一晚來此地時，還笑學長一定常來這裡站崗。到第二晚再來，我已經累的說不出話了。在當年，我只是想唸完書，胸無大志，能找個工作安身立命。法律系的種種跟我太遙遠了。

時間拉回 1999 年 5 月 10 日，蔡英文在報紙上的投書，我有印象。我當時覺得替一些原民朋友難過，但是，我不能做什麼。只是隱約覺得，這事真的沒解嗎？這些政府談判的代表知不知道原住民或是底層民眾為什麼喝那麼多酒？我當時不知道解決的答案可能在法律中，或在熟悉世界貿易紀律規範的組織手中。更不知道，我們是有機會與世界的經貿組織，與 WTO 談米酒的狀況的。我一直到現在讀完總統青春故事館，才發現這事是能有轉圜的。

時間來到 2019 年，蔡英文用非常奇特修改規則的方式讓自己贏得民進黨黨內初選。在之後，蔡英文的論文真假問題被質疑。在 9 月份時，一位陳方隅研究生的文章吸引我注意。他的文章中提及，學位論文就只是拿學位而已，各校有各校的通過方式與標準，什麼論文的品質、正確與否都是小事，就是一個拿學位的工具跟手段而已。這跟我所認知的做研究與寫論文的態度差太多了，就是他的投書，我才去找林環牆教授調查蔡英文的報告來看。又因為網路是個透明的介面，我得知了彭文正也有節目在查論文，我從他的節目中，或是從 youtube 的旁邊介紹中又得知了童溫層這個節目。

在看過各家的說法後，我對蔡英文論文的真偽愈來愈有興趣。到 10 月份，蔡英文將他的論文放上國圖，我因為有做文獻查詢的習慣，第一時間就下載回來讀，雖說我不懂法律，不懂國際貿易，但是這一本寫的非常零碎的論文，怎麼可能通過考試。

我從來不是人生勝利組，總覺得人家就是優秀，所以能呼風喚雨。我的父親是外省人，母親是嘉義人。我與一些人的背景相同，所以造成我不喜歡談政治，更不喜歡在家族中談政治。一方面，我受到父親影響，我以有中國的血統為傲，我喜歡念古文，讀文言文的書，讀史記，讀漢書。另一方面，也是父親告訴我，國民黨不怎麼樣。在另一方面，臺灣的本土意義抬頭後，我只能自己喜歡古文，封閉與外人談政治的通道。我覺得我不知道怎麼應對這種狀況，我選擇逃避。所以，我以前也常常讀李敖的書，覺得他罵一些黨國混蛋，很是痛快，但是然後呢？

家族中的親戚，非藍即綠，看來一點解套的方式都沒有。隨著年紀漸長，我愈來愈不喜歡去臺灣南部，因為一次去奔喪的旅程中，台南的計程車司機就說我是外省人，而且不是公務員就是老師。司機先生沒有惡意，我問他怎麼知道，他說雖然台南年青人台語說的也不怎麼樣，但是我的樣子就不是本省人。我想到和表弟一起出去，他的台語比我更爛，但是從沒人把他當外省人看，我覺得本省族群不歡迎我，我要躲起來。我甚至覺得，可能永遠都沒解了。

非常高興有這本書。這本書中提的，臺灣的問題，向來是有權勢者，利用特權壓迫無權勢的弱勢者，那有本省、外省之分。非常高興這本書中提出的見解，指出存在的藍綠、族群、職業的對立是不明顯的，或者重點是不迫切的。可怕的是：掌控權勢者的操弄、利益奪取和罔顧人權。書中提到的人、事、物，我或多或少都有聽聞，有些人我還曾有短時間的交集。

對於台北市中山北路上的風雲，大同林家、辜家、屏東集團與外省掌權份子伍守恭黃杰等做了很清楚的交代。我的父親如果還在世，他也會非常高興看到這本書。

另一方面，本書教會我們看懂 GATT和 WTO 的理念，藉由蔡英文錯誤的解讀，本書的指正非常精彩。同時，在書中的許多地方，童律師引用的古文典故用詞，讓我倍感親切，的確，為臺灣打拼，沒說不能用古文典故，也沒說不准念中國文學啊！

童文薰律師對於國際情勢、國際關係有特別的看法，特別是對美國的政經情勢有深入的描繪。雖說這方面，我個人更不熟悉，但是出於對國際事務的關心，本書幫我開了許多窗，讓我可以自行再去找答案，或是留待以後印證。